武汉会战结束后,抗战正面战场上的蒋系各路将领实际上已经稳住了心神。原因很简单——日军并没有传说中那般“无敌”。当初提出中日两军战力比例为5比1的人,正是蒋介石一方。那么,这个数字背后究竟想表达什么呢?其实是在讨论究竟是要打还是不打,早打还是晚打的问题。
抗战爆发后,中国军队顶住了日军开局的“三板斧”攻势,才猛然发现日军的战术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明。这里并非有意贬低日军,而是客观上他们的战法确实比较传统。日军的打法无非是分进合击、迂回包抄,先派飞机轰炸,再用炮火掩护,最后步兵发起冲锋。相比之下,当时蒋系部队的战术也并未创新,依旧坚守着传统的“逢城必守、寸土必争”策略。
因此,在抗战初期,双方军队往往打得难分难解:日军攻城,中国守军死守,这就形成了蒋系部队攻势疲软、防守坚固的典型局面。为什么守城如此重要?因为蒋介石下达了铁令,守不住城池的指挥官常常会面临军法处置甚至性命危险,而攻不下城的将领则风险相对较小。中日两国工业实力、训练和装备的差距非常明显,在这种作战指导思想下,中国军队初期吃亏是自然的事,但也远没有传说中那么脆弱。
随着战线拉长、战局胶着,日军的弱点逐渐暴露。日军最怕的就是被中国军队侧翼攻击,或者交通线被切断。虽然日军号称机械化部队,但实际上连真正的摩托化都没达到,最多只能算是“骡马化”——机械运输极其有限。日军的卡车负载能力很低,一辆卡车最多只能载11个士兵,导致运输效率极其低下。换言之,调动一个师团级别的兵力,需要庞大的汽车数量支持,实在不易。
展开剩余83%日军后来确实有所改进,增加了卡车载重至14人,但士兵只能站着,不能坐下,否则就装不下。这样的“半摩托化”部队在平坦地区还勉强能用,可一旦进入山区,交通运输就陷入困境。山区道路稀少且易受破坏,导致前线作战部队与后勤辎重部队严重脱节。这种脱节正是中国军队的突破口。
以武汉会战中的日军第6师团为例,当时他们仅以一个旅团兵力守护交通线,形势极其吃紧,迫使指挥官冈村宁次调整作战部署,命令第6师团全线南移,后勤补给由陆路改为水路,才勉强稳住阵脚。否则,在黄梅一带,第6师团极可能被李品仙部击败。
武汉会战结束后,各路中国将领在衡山召开战后总结会议,达成共识,决定把侧击和摧毁日军后勤补给线作为今后作战的重点。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,著名的“后退决战”战术诞生了。
“后退决战”首次大规模应用是在上高会战,虽然有人认为湘北会战才是“后退决战”的首次运用,但其实湘北会战中,敌军司令冈村宁次提前察觉了中国军方意图,选择提前撤退,战术只发挥了部分效用。真正完全施展“后退决战”是在上高会战。
此前,负责赣北战事的19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对“后退决战”的理解还停留在“诱敌深入”的阶段。“诱敌深入”固然有效,但有个前提条件:中国军队必须具备比日军更强的机动能力。然而事实并非如此,日军虽为半机械化部队,但其行动速度仍然很快,且非常警惕“落单”,落单即意味着必死无疑。
中国老百姓抗日情绪高涨,日军一旦分散行动,常遭游击队和民众袭击。因此,日军行动虽然受限,但反应灵敏,转移迅速。
那么“诱敌深入”与“后退决战”究竟有何区别?“诱敌深入”是一部队牵引敌军深入,使其过度伸展,主力部队集中歼灭,而“后退决战”则是通过坚守一线城市并逐步后撤,不断破坏敌军后勤,待敌军疲惫弹尽粮绝时,集中优势兵力围歼敌军。即便无法全歼,也能在追击中大量消灭敌人。
罗卓英率先将“后退决战”战术运用得当,取得了重大胜利。但当薛岳采纳此战法时,他将其戏称为“天炉战法”。在第三次长沙会战中,这一战术再次奏效,打得日军溃不成军,日军罕见承认失败。
不过,无论是抗战初期的台儿庄,还是抗战中期的上高、随枣、湘北及三次长沙会战,中国军队虽屡次获胜,但伤亡往往超过日军。即使第三次长沙会战中,9战区伤亡也高于日军。唯一一次伤亡低于敌军的,是衡阳之战。
这是为什么呢?抗战初期中国军伤亡高于日军很正常,因为装备和训练差距巨大。进入中期,虽然多次胜利,但伤亡依然居高不下,主要集中在战役早期。那时日军锐气正盛,战斗力优于中国守军。虽然中国采取节节后退的战术,仍承担了巨大消耗,实际上是以一线部队拼消耗,换取后期反击优势。
以长沙会战为例,新墙河、汨罗江一线日军强于中国部队,捞刀河、浏阳河一线双方势均力敌,长沙一线中国部队占优。反击的力度和结果直接影响战役胜负,若反击不力,伤亡比自然不理想。
然而有个例外,即抗战大捷湘西会战。根据统计,湘西会战中中国军队战损比例碾压日军,且伤亡略低于敌军,似乎与战场实际不符。因为战役过程显示,日军基本被中国部队压制。
为何出现这样矛盾的数据?关键在于何应钦“卖阵”了。
所谓“卖阵”,举个例子:两支部队协调,一方负责诱敌至伏击圈,另一方封堵敌人撤退路线,形成包围。但实际执行时,封堵敌人撤退路线的部队故意放走了敌军,导致敌人未被彻底歼灭。
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人在何应钦,王耀武为协从,邱维达、胡琏、杨伯涛等人只是执行上级命令。尽管王耀武曾为此感到冤枉,但事实上,他完全有权拒绝这一命令,只是为了未来前途选择了服从。
这导致湘西会战的战果被严重削弱,前期中期消耗的巨大牺牲白白浪费。
具体经过是这样的:衡阳之战后,日军内部出现两派意见。以畑俊六为首的意见认为衡阳战役已是极限,11军不宜再打大仗。毕竟伤亡惨重,补充兵力质量低下,且盟军在西太平洋攻势增强,日军需收缩兵力防守沿海。
而11军司令官横山勇及参谋岛贯武治却不这么想。由于王耀武第24集团军陷入“冷寂”,让岛贯武治担忧一旦日军南下,必将遭到其侧后袭击,遂决意先剿灭王耀武部。
然而11军可用兵力不足,只能向关东军请求增援。于是,一个单薄的第20军调入衡阳,配备了116师团(曾被打残)、第64师团(丙种师团,战力一般)、第47师团(运输迟缓未到位)及四个独立混合旅团。以此兵力守衡阳已是极限,哪里敢再冒进?
1945年3月起,日军形势更趋颓势,准备撤退是上策。但冈村宁次却一意孤行,决定发动进攻,目标锁定湖南湘西的芷江机场。若琉球尚未沦陷,此举合理,因芷江可供盟军远程轰炸东京。然琉球已失,芷江意义大减。冈村宁次自己回忆时亦疑惑,只猜测是“或许对11军北上有帮助”。
湘西会战因此爆发。20军司令坂西一良请求调第68师团助阵,因其与116师团在衡阳结下“难兄难弟”情谊。冈村宁次亦加强20军兵力,调来了68师团关根支队和34师团木佐木联队。
1945年4月15日,战役正式开始。日军主攻116师团从邵阳出发,右翼第47师团重广支队,左翼68师团关根支队,外围第64师团旅团进攻益阳,牵制胡琏第十八军。典型的分进合击战术。
面对部署,王耀武和参谋邱维达决定采用“后退决战”,放弃正面硬拼,断敌两翼,分割包围,集中歼敌。王耀武麾下部队包括第4方面军的73、74、100军,胡琏的18军,及第26军44师、94军5师、79军暂编6师、86军13师,大多装备美械,火力极强。
战斗中,中国空军发挥积极作用,精准指示日军位置,配合地面部队强力反击。至4月底,日军逐渐逼近王耀武预设的决战地点武冈、新化,但已无力进一步推进。
此时,驻守益阳的18军出动,南下包抄日军逃路。正当胜利在望,邱维达却接到王耀武命令,在洞口方向开一道缺口,放走部分日军。胡琏也被通知让开一线口子。原因则是何应钦在重庆打算报功,认为歼敌1万或8千差别不大,主张见好就收。兵法有云“穷寇莫追”,何应钦借此托词。
王耀武本可拒绝此命令,但为了未来利益选择了妥协。这一决定导致湘西会战虽有战术胜利,却未能最大化战果,牺牲惨重成果被大打折扣。
全战中,日军伤亡约2.7万人,中国约2.1万人,表面上看中国伤亡较低,但后期放走大量敌军使潜在歼敌数倍增。何应钦“卖阵”、王耀武协从,令成果化为乌有。
从战术层面看,湘西会战再次验证了“后退决战”的成功应用,但从战略战果和牺牲比来看,远不能与作战过程辉煌相匹配。不知何应钦与王耀武在下达放敌命令时,是否想到那些前期英勇牺牲的将士们,他们的选择,真的对得起这些为胜利付出生命的士兵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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